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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文学2020年6月28日之精选文章

作者: 时间:2020-06-28 点击数:

故乡的油茶

青青油茶,悠悠我心。

——题记

仲秋了,天气微凉,淡淡暗香浮动,提醒着我们是该摘油茶的时节了。凡事预则立,父亲早早就雇好了七八个铲工。由于几年未打理,这儿杂草肆虐地生长着,纵横交错,纠缠不休,怕是野草复活来寻仇了。整片土地不再是原本朴实的样子,而是绿得晃眼,绿得恣睢,像油茶树树叶一样的绿,等待着铲岭工的残酷处理。

准备工作完成,我已经在学校了。某一天,我打开微信朋友圈,恰巧看见父亲发的油茶的视频,那洁白俏丽的茶花佳人依偎着树枝,棕黄色的油茶果子悬在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饱满,一夕千念,情思不觉缱绻,撩起了那瞥青稚的时光。

“赶紧给我下来,别摔跤了!”熟悉的声音渐近了,原来是奶奶,那个一头青丝的奶奶,那个在我眼中还是很高大的奶奶。犹记得,那时我才七岁,什么也不懂,喜欢背着个中间凹两边凸的用竹子编成的小背筐来装威风,奶奶告诉我,这个小背筐是我爸小时候的专属背筐,现在爸爸大了,就属于我的了,那时候我就特别兴奋,笑得合不拢嘴,本来眼睛就小的我笑得眼睛几近消失。当我看见爷爷和爸爸都爬上树摘油茶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到小电视机里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那样子简直像极了。哇,英雄!于是我也想来当一当齐天大圣。山上的油茶树长得参差不齐,有小有大,有胖子也有瘦子,大的自然是好的,我猛地往上一蹿,由于树干太粗,我什么也没抓到就灰溜溜地自由落地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果真在接下来的几次尝试中我还是没有爬上树。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机智的我转移了目标,一蹦一跳地向小油茶树前去。最终,我当上了一回孙悟空,满心欢悦。

油茶果子结得繁茂浓密,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融汇成了一幅棕绿色的画,诗意盎然。那果子也真是淘气,偏偏要粘着树伯伯,把树伯伯的老腰给压弯了。伯伯承受不了,一气之下把果子们撒了一地,我倒是捡得笑呵呵。儿时逗趣,邻家的爷爷和我比赛,看谁捡的油茶子更多。我用尽浑身解数,弯下身子使劲地捡,从山底到山上。捡完油茶后,父亲便拿去榨油,那香味儿,简直妙不可言,浓郁得很,让人忍不住用手舀一勺来尝尝,也难怪诗人李商隐会发出“芳香滋补味津津,一瓯冲出安昌春”的赞叹。

漫山遍野,都是茶花。树上点点茶花,洁白如雪,地下残瓣零碎,化作春泥。此时,空气满是馥郁的香味,连泥土也混有茶花的气息,甚至感觉有暗香盈袖。茶花的香味儿浸入我的肺腑,冥冥之中,我的鼻子慢慢凑近一朵茶花,然后用嘴吮吸着香蜜,好甜!却不知嫩蕊妍妍惹蜜蜂。蜜蜂把我蛰了,不,是蜜蜂亲了我一口,那真是件倒霉的事儿。我哇哇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实在无法忍受这愈加剧烈的疼痛,这时候什么也不能哄住我,我受够了教训。这下子,童年完整了,有哭有笑有悲有喜。

啪嗒,梦醒了。岁月倥偬不复还。一眼望去,一抔黄土一灌木丛,马路上的梧桐整整齐齐,风漾起,没有油茶的气息。原来,故乡已离我远去。

我想,我想,我想将这万千思绪种成一棵会开花的油茶树,静待她生根、发芽、抽蕊、扬花。何时才能了却我的心愿,哪怕在梦里也好。

山月未知心底事,皎皎油茶花,幽幽暗茶香……

18级初教(4)班 李菲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愈是阴暗的地方,光照进来的时候愈是显得明亮。

——题记

有人贪恋舌尖上的美味,在某个极其寻常的早晨,将人类的命运推向了风口浪尖。野味引发的疫情持续蔓延,一个,两个,无数个,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警报迅速拉响。都说“枪声未响,或许万物尚有一线生机,但枪响之后,便没有真正的赢家”,我们由此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然而,想当初疫情刚爆发之时人心惶惶,到如今我们信任安心,是谁能有如此“通天本领”?是谁走在我们的前头,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病毒的侵袭?是的,不是别人,正是奋斗在一线的医生、护士、志愿者们,看到电视里那一群群身着白衣的天使们,我瞬间感到,即将春暖花开了。

我的姑姑在家乡的医院工作,她是一名护士,春节前开始的疫情让她不得不奔去医院日夜值班。那时候电视里的新闻持续报道着“当日新增病例……死亡病例……”我很担忧姑姑的安危,但除了呆在家里,我似乎帮不上别的忙。

姑姑每天都在医院里忙里忙外,戴着闷人的口罩,穿上厚重的防护服,经常顾不上喝水,更别说坐下来好好吃饭。她常常在夜里巡房,有次晚上八九点左右打雷停电,她便提着一盏灯笼四处走。病房里的患者看到她都跟她打趣道:“罗医生,今晚是来一起打着灯笼找蛐蛐吗?”有间病房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她还没睡觉,看到姑姑来,笑得可欢了,一个劲地说灯笼暖暖的,很亮。姑姑说,在茫茫夜色里,一盏灯笼看似微不足道,却能给迷失的人带来无限希望与幸福。

这些她很久以后才跟我提起,我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讲述,我问她:“很累吧,姑姑?”她轻轻地笑着回答:“是啊,好累啊,每天都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可怎么说也得坚持啊,我虽然并不能直接挽救那些患者的生命,但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啊。”又过了一会儿,她喃喃道:“真的很值得。”我仿佛也切身明白了姑姑所言。

某天在爷爷家吃过饭后,我坐在电视机前看午间新闻,新闻里依旧在报道着疫情,只是入耳皆是国内喜讯,国外状况令人痛心。相比之前最严重的时候,现在的情况真的好转了许多。我知道背后有无数个像姑姑一样的医务人员在背后支撑起这一切,是他们让我们安心,给了所有人勇气和希望。爷爷是个退休的老中医,或是我想得太过入迷,竟未察觉到他坐在了自己身旁。他操着一口淳朴的家乡话问我,若是以后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会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全国疫情最严重的地方是武汉,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务工作者和志愿者们纷纷前往武汉支援。十多年前的汶川大地震是这样,十多年后亦是如此,植根于人们心中的民族情感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传承。关于爷爷的问题,如今我已想好了答案。海明威说过,“一个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我终有一天要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人,在那之后,就让我像曾经他们保护我一样,去保护那些未开的花、未结的果吧;就算会害怕,一想到身后的可爱的人们,也会浑身充满了力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万不可忽视微小的力量,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努力,在这场疫情和人类命运之战里,我坚信,我们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18级初教(2)班 罗凯怡


所 象

日历上显示已经是“小满”节气了。转眼又是一年夏天,夜晚空气温暖,扭亮台灯时猝不及防地想到了从前。

那年夏天在做什么?锻炼、读书、预习下个学期的课。早上说要多运动不能胖,下午又去买了雪糕,碳酸饮料的瓶子更攒了满满一大袋。照常熬到很晚,电脑里装着pc版的听力软件,很用功,但也会因为考得不如别人而自责。

深夜总点着台灯慢慢哭出来,现在却只记得耳机线缠缠绕绕,膝上摆着手机,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屏幕上。好像是在气自己不争气,又好像是因为某个人而哭。不过两年而已,原来已经记都记不住了。

《愚人与死神》里说:“年少的时日从我身边滑过,而我从来不知道,那已是生活。”纵使现在也不过十几岁,说起夏天心底却隐隐带着怀念。

想回到两年前的小镇,和好朋友手挽手走过种满香樟树的学校,再一起买脆皮雪糕,也互换尝尝别的口味。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有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傍晚五点多太阳还没落呢,两个人身上带着淋漓的湿气去晒衣服,阳光一照,满心里都是夏天的味道。若是小花坛开了什么花,就一人摘下一朵放在房间内,用水好生养着,枯萎了就葬在它出生的土壤里。我们常用的玻璃杯,现在也好好地收着。我的房间里还堆着几堆你的书,桌子上依旧摆着两只橡胶青蛙。扑克牌藏在床头柜第二层,感冒药在书桌左边的柜子里。所有事情都是原来的样子,和你所熟悉的分毫不差,只有人不是。一时赌气吵架,后来便再也没有那样亲密过,谁曾想往事蹉跎,我只剩下了无尽的留恋。

那年读书很认真,心底藏着极重要的人,满心想着要变得更优秀一点,偶尔把难过攒起投放到深夜来哭。记忆最深的是成绩单上越来越靠前的排名,还有早读课时透过玻璃照在书上的阳光。那时背了很多首诗,尤其挚爱李白“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狂放与浪漫,还以他的平生为素材写了一篇小作文。仿佛我把他的诗背得通透,我也就像他一样自由洒脱。读累了便把自己埋在书里,闻淡淡的油墨气息,过了一会儿又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冲劲。就像夏天碧绿的树木一样。

仿佛从五月,从小满节气开始,乃至即将到来的整个夏天,都带着一股无畏的味道。不开心的时候吹吹风,看满天的星星出神,幻想宇宙中是否存在平行世界。小满、小满,于我而言,“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便是足以让人快乐的小小圆满。

19级初教(14)班 吴怡

风动,莲动

春粒渐满,夏果新熟。

——题记

春夏交接时,最是和风暖暖间。却是一场夏雨即将瓢泼而下,阴云滚滚而来。城楼包围下的小商贩,店铺,通通快速收了摊,关上门,行人纷纷裹了衣去躲雨。

“哗啦……”雨笼罩了整个城,溅起一阵白雾,一层层雨雾层层叠叠,迷蒙了人眼,夏雨不似春雨细细柔柔,而带几分暴虐。

街头巷尾似无一人。

“雨,何该如此。”沙哑的声音被雨水吞没。一水阁前,坐一形似乞丐的男子,头发蓬乱,背脊挺得极正,静望雨,不为暴雨所动。“我不过一介俗人。连养活自己也不能够。”祁阙心想,晃晃悠悠起身,几分肃然不见,添上了几分颓气。男子走进雨中,雨毫不留情泼洒而下,瘦弱的背甚至于显得佝偻。

“……”在包子铺躲雨的女子远远见了,抿抿嘴,怕是个疯了的。“死在了做生意的地方就不妙了。”她望望那不知停息的雨,提步快速上前,半拉半推将那乞丐般的人拉了回来。“想死找个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别净给别人添堵。”十一二岁的模样,黑黑瘦瘦,眼格外明亮。

“好。”祁阙张了张嘴,嘴里有几分涩然,应。“给你,没 卖完的。”一个煎饼被递过来。她见他意识清醒,如今这般落魄想来也是命运不济,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多谢。”男子纷杂的思绪消失,只觉羞愧。“嗯。”槐满转身,靠着门,望着雨,却是格外悠然。

夏雨来得快,停得快,不久,乌云退去。各色小商贩重新走上街道,街面湿漉漉的,带着凉意。天穹湛蓝无比,阳光柔美。

槐满早就离去。祁阙望天地之辽阔,心中的郁气一并消失,先立于世,不求他人救济才是要紧事。

“卖糖葫芦哩……卖煎饼果子哩……”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叫卖声中掺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日西沉,犬宁鸡息,槐满熟练收了摊。回了住处,盘算着明儿该是去养蚕婆婆与姊姊那帮忙了,丝商将到。稻子将熟,农忙也快到了。

槐满后偶尔能见到祁阙,却没能认出来。祁阙一直记得槐满,困于初见她时的狼狈与难堪,只敢在她进“一水阁”读书识字遇上困难时,上前指点一二。

“翩翩风度,清秀公子。”是槐满对于祁阙的印象。文人总带着几分傲气,新请来的先生倒格外宽容谦逊。

数月后,槐满终于知晓了这位先生的名讳,祁阙,字润言。祁阙也从其他人口中知晓了她的身世。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七八岁随柳寡妇卖东西,农忙时帮忙,十岁寡妇去了,便承了摊铺,继续养活自己。她自小时便格外爱书,纵使忙于生计,也会寻书来看。

立秋,凉风习习,红枫渲染了一季清凉与怅然。

一水阁,槐满正轻声念道:“小桥划水剪荷花,两岸西风晕晚霞。”“槐满丫头想不想去看看荷花?荷花快开败了,倒也还是有的。”

“好。”槐满点头。

两人一时无言,穿过阁后走廊便是一处莲池。荷叶败了一些,花却仍亭亭玉立开着,露珠挂在盛开的粉瓣上。风动,莲动,一条小鱼突然跃出水面,溅起了一池涟漪。

“槐满,你觉得苦吗?”水仍清幽幽地晃荡着,祁阙忽的出声问。

“苦?何谓苦,能生于世,见花,见水,见风。未曾半路夭折就是幸事。此间风月,温柔至极。”“先生,我是不是有点儿文人的样子了?”女子笑得开怀,隐去了一瞬的伤心。

“你这丫头倒是豁达。”祁阙清朗地道,眼中带了几分欣赏。想他小时识认诗书礼经,十岁被冠为少年神童,后因家父一句诗出了差错,便被皇帝贬于边疆。他被家父托关系送于泗水城,文人静养清修之地。而今,他已弱冠。

“小女子就是过得这般日子罢了,公子不必过誉。”槐满眼光落回莲池,平静清澈,凌凌微光抚上走廊的廊亭。

两人成了知己般的存在,泗水城的柳树,高山,清水,河畔,都清闲地游历了一遍。

庆元三年,夏,酷日炎炎。嵩国皇帝昏庸无道,荒唐无度的传言因着商贩传遍嵩国各处,泗水城极小的地方也知晓了。一时人心惶惶,不过几日,又有季国攻打的消息传来。一水阁,私塾各处稍知晓些文墨者都对此谈论不休。一个个讨论激烈时,竟唾沫横飞起来,丝毫没了往日的气度。

槐满寻一处清静处,静静看书,也并不多理会。祁阙也正躲清静,他实是听不下去如此幼稚与无聊的争执。

“真是,一帮乌合之徒。”“润言也不必过于生气。如何,事实也难改变。”“这世道要变,这百姓要苦,你不曾忧虑过吗?”祁阙问,心里漫过几分难过,对于她这副独善其身的样子格外气恼。“不是不忧,但我如今连养活自己都如此困难,如何去忧虑?我无大志向,一亩三分地,能帮则帮而已。”槐满合上书,冷静望着他,道。他望向那苍茫天际,一时无言,这国家,这社稷,这人民,何时轮得到他这毫无能力者担忧?再如何忧虑,便也是无能为力啊。

历史的洪流,何时能轮到一介平民去改变?

两人静坐小亭,一时风飒飒而吹,入了冬,一切寒默。

庆元四年,嵩国与季国开战,急征将士。祁阙应征入了伍,槐满远远送走了他。她本想劝,却想起他本一心报国,自己亦是毫无立场去劝,

“润言,一路平安,护好自己,待战时歇了,一定相约再见!”

她向他抱了一拳,英气十足。“姑娘,你会记得我吗?”祁阙看向她,终是问出了口。与她相识至今,却越难启齿初见时的窘态。但如今却一定要问,要告诉她,一股淡淡的惆怅弥漫至心口。此一去,就再难见,但为了心中信念,他一定要去。

“公子,自然记得,煎饼果子。”她笑着道,正是她豆蔻年华,清秀醉人。

“好。”祁阙一挥衣袍,回以一抱拳。

一时间,消失在了人海。

庆元五年,小满。泗水城已被难民挤满,当初吆喝的商贩早已消失不见。一水阁久未修缮,莲花池已破败不堪,青青荷叶立于水上,风动,莲动,故人已不见。

18级初教(13)班 郭会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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