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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文学报2019年11月28日之精选稿件

作者: 时间:2019-11-28 点击数:

 

火车车厢

——读《潘先生在难中》有感

在十月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我翻开了这本书,彼时秋分已过,晨昏线换了进度,黑夜已经变得比白天还长,夜晚的风浸进骨子里,带着些许的寒意,白日时阳光却还是那么刺眼。

 七十周年阅兵的余味犹存,一出门大街小巷都是一派朝气蓬勃的红色,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生在和平年代的幸运,与此做出鲜明对比的,正是我手中书页里的主人公,《潘先生在难中》的主人公——潘先生。

 自标题往下阅读,不消片刻我便进入了书中的年代,在那20世纪军阀混战的背景下,潘先生牵着他的一家四口站在站台上等车,这时我也成为了那个年代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穿着带了补丁的衣服,我站在潘先生身旁,看着他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猜想他也是这逃难人群中的一员。

 火车进站了,站台的人头攒动起来,潘先生一家四口挤进了火车,我看着他们的四只手是如何紧紧拉在一起又被人潮挤开,甚至于后来潘先生抱着自己的一个孩子,以为和妻儿走散后不自禁落下的两滴眼泪也令我懂得了他内心的不安。时局动荡,潘先生好不容易安置了妻儿在旅店,却歇息不到几日,就要回到家中去。

 这时潘先生的职业也明了起来,他是本地的一名教职人员,更何况他还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纵使战况紧急,为了养家糊口而不丢掉工作,他也不得不回到岗位去。

 我摇身一变成了潘先生家的邻居,看着潘先生如何小心谨慎地走进家门,听他与王妈的对话,再看他出门去访问当地教育局的局长。不消片刻,有校役开始挨家挨户敲门发通告,敲到我家时我并未开门,他便把通告从门缝里塞了进来,我于是快步上前捡起来,发现那是照常开学的通告,性命不保之际还不忘教书育人,不知该说敬业还是疯狂。

 过几日开门时,我发现隔壁潘先生的家门上插了一面旗帜,迎风飘扬飒爽得很,我仔细辨认,发现那是本地红十字分会入会后会给每个会员分发的红十字旗,大抵当时的情形过于动荡,这面旗帜也能给潘先生带来不少慰藉。

 火车停运已经有一段时日,潘先生久久未能和家人见面,心中自是烦闷的。不久后街上传来了正安失守的消息,我急忙收拾细软,出门拦了黄包车就要往红房子里去,正巧看到潘先生也出了门,他提着一袋行李对着车招手,那样子比我还着急几分,有一位同业似乎不解他的匆忙,问他要往哪里去,却并未听到回答。

 我于是也不由得疑心潘先生这是要往哪里去,很快我便知晓了答案,在红房子的主人翁面前我又一次见到了潘先生——哦,原来他也是来避难的啊!然而红房子已经住满了人,我有亲戚在这边,尚可一起挤一挤,潘先生却被遣去了厨房,我找到空当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教育局长竟也在里面。

 二十余天后,战事停止了,我从红房子搬回了家中,却并未看到潘先生归家,大概是去看他的妻儿去了吧,我这么想着。

 在那之后的几天,我又变为了车站乘车的一位乘客,在站台等车时我未能见到潘先生,却看到了车站两头搭起的四个彩牌坊,据说是为了让杜统帅的花车在中间通过而建的。

 趁车还未到站,我细细辨认每个牌坊上的四个大字——功高岳牧,威镇东南,德隆恩溥……

 第四个牌坊我没来得及看一眼,便随着人流被挤上了车,人山人海中,我似乎又看到了潘先生的身影……

 从书中脱离出来,我仿若醍醐灌顶,那个年代芸芸众生的面貌在潘先生身上体现得一清二楚,他不是黑暗中的炬火,也不是带来胜利的统帅,潘先生只是历史洪流中被推着前进的所谓的知识分子之一。

 他总是抱着沾沾自喜的心态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劫后余生也未能改变他虚伪懦弱的本质,从对待黄包车车夫以及旅店小二的态度来看,潘先生远远称不上恶人,他只是一个自私却又强要面子的普通市侩人民,遇到事情无法冷静处理,一直以自我利益为先。

 潘先生并非不是明事理的人,从文章末尾他写字时眼前浮现的景象就知道,然而尽管潘先生知道军阀混战带给老百姓的是多么民不聊生,却还是挥笔写下那十二个大字,充当了军阀的吹鼓手,甚至还被他人评价为“当仁不让”。

 火车车厢混乱不堪且动荡不安,在那个年代,大概包括潘先生在内的大部分人究其一生都未能从那列火车车厢中逃离出来吧。

 而对于仅仅只是置身书中的“我”来说,最后的四个大字内容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道路是险峻的,那就小心为之;如果睁眼所及是黑暗的,那就踽踽独行;如果发声后是无力回天的,那就任由它去。

 万不可因路途艰难就停滞不前,不可因前途灰暗就自怨自艾,也不可因事不关己就冷眼旁观,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切莫忘记,尘土里也能开出花来。

 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16级初教(12)班 刘颖

 

 

 “我没办法帮你上色,我带的颜料没有算你那一份。”

 “那拜托你明天请务必记得,他们都说世界是有颜色的,我也想看看。”

 提着颜料桶的老人望着远去的男孩,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给梧桐叶刷上碧绿色。秋色无边的夜晚很少见到月亮了,阵阵秋风迎面扫来,他拢一拢衣袖,加快了速度。

 每到夜晚世界便开始褪色,阳台上的花裙子和楼下的小黄狗,全都变成了灰白色。属于它们的颜色在黑夜中一点一滴地向四处散去,慢慢地汇聚到一起,最后渗进土里,消失殆尽。

 令老人发愁的是该如何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所有的颜色都有归处,但唯独这个孩子不是宿主,眼里只有黑白。

 男孩坐在角落里,楼下传来带着各种情绪的喧哗声:邻居又吵架了,楼道守门的大爷急着接他孙子回家,卖花的奶奶生意不济皱着眉头发愁……可这些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静静地坐在黑夜里,就像堆腐朽的木头,像是被遗忘的人。母亲告诉他,他今天穿的衣服是蓝色的。可什么是“蓝色”呢?他死命地拽着衣角,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

 “老师,他竟然连颜色都分不清,不会是个傻子吧。”一阵阵嘲笑回荡在课堂上,几十双如炬的目光不断烧灼着他的心。他慢慢地低下头,没有再抬起过。那些黑白斑驳的扭曲的人脸和尖酸刻薄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给自己划定界限,蜷缩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怪圈中。

 黎明款款而来,世界恢复了五彩纷呈的模样。清晨水汽氤氲,剔透的露水从叶梢滴落,老人停下离去的脚步,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映照在露水上的红色衣角,若有所思,也许男孩会比自己更需要这份颜色。

 在绿意盎然的天地间,一抹亮眼的火红色在阳光底下跃动,男孩终于看见鲜红的月季和嫩青的杏子,如此美好安逸的色彩,这永不褪色的缤纷。他抬起头,强烈的太阳光使他睁不开眼睛,但他无比享受这些光亮。

 夜幕降临,老人继续着他的工作,他失去了颜色,只是凭着惯性给眼前这黑白的事物上色。他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而眼里的博爱包容着人间山河,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果你看见深秋里的某棵树依旧是翠绿色,请不必大惊小怪,可能是这位和善的老人失去了辨别颜色的能力,一不小心上错了颜色。或者是你看见了在夜里这位老人的旁边跟着一个男孩,请不要打扰他们,也许男孩是在回报赋予他颜色的老人一份陪伴。

 万事万物都会褪色,唯有博大无私的爱不会。

17级初教(2)班 魏琼

 

念念是你

你活在我的回忆里,而我生活在这喧闹的人间,念念是你。

——题记

 我曾经对很多人说过我喜欢黑夜的静谧,可是我最害怕的也是黑夜,怕的是不知存在与否的鬼和内心作祟的幻想。

 前段时间,母亲告诉我她又梦到爷爷了。在梦里,爷爷坐着有靠背的椅子,晃着翘着的腿,抽着手里的烟斗。他告诉母亲,他是在外面去世的,越不了这栋房子的大门,只能在房子外坐着。除此之外,母亲就没再告诉我其他的了。说来也是奇怪,父亲与叔伯们从未梦到爷爷,唯独母亲梦到过许多次。

 虽然说在现代化的社会鬼神之说不可信,但是在乡村里,说去拜访仙庵里的神明就不能食言,且每逢节日便要烧香。我不愿谈论鬼神是否存在,只愿遵守这陈旧却不消沉的习俗规定。因为在这袅袅烟尘中,我也有我希望过得好的人。

 首先是素未谋面的奶奶,我对她怀着敬爱。唯一的见面应当是放在家里的老照片,照片没有颜色却让我清晰地看出奶奶的样子,在我的第一印象里,奶奶应当是个严肃的人。然而方圆几里的亲戚告诉我:“你的奶奶啊,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温柔的人,就连我们去龙源仙上香时经过你们家,还会给我们准备茶水……”听到这句话,让我不禁想,奶奶或许只是在照相时不能自然微笑罢了。对于奶奶,我对于她对子女以及外来人的温柔而感到向往,也遗憾没能见过她。

 其次是在我出生之年抱过我的外公,一个真正意义上相知却从未相见的人,即使是照片也不曾见过。还小的时候,我埋怨过他,因为他让外婆一个人独自生活。外婆曾告诉我人总是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我也渐渐不再去怪外公了。外婆常说她很想他,我希望啊,外公能常去外婆的梦里,听她聊聊这十几年的生活和每一天的不同。

 最后,我最爱的、最敬爱的是我的爷爷。他看着我的出生,教会我走路和说话,带着我去锣鼓喧天的京剧厅堂……小孩子的记忆从来都是留给难以忘怀的事情,我也不例外。我记得牵着我走路的温暖的爷爷,记得训斥我看电视站得很近的严肃的爷爷,也记得看着京剧满眼欣喜的爷爷。上天给了爷爷六年孙子、孙女承欢膝下的日子,却在归乡路途中让他阖上了双眼。我始终记得那一夜里,火化场外,从不哭泣的父亲落下了滚烫的泪水。在归乡的剩下的路上,爷爷不在了,多了一个小小的黑盒子。我始终不明白,爷爷那么大的一个人,是怎么到那么小的一个盒子的?不记得是多久的后来,爷爷和早年去世的奶奶合葬在西坑的田地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面对着黑夜的到来,我怀揣着我的期待,压抑着我的恐惧,我想见见十几年不曾进我梦里的爷爷、奶奶与外公。燕燕会慢慢不怕鬼的,你们可以来看看我吗?我真的好想你们。

 

17级初教(7)班 张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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